這個頁面上的內容需要較新版本的 Adobe Flash Player。

取得 Adobe Flash Player

末代皇后婉容

末代皇后婉容

末代皇后婉容

婉容 歷代帝王后妃造像

郭布羅•婉容生於動盪的時代,身為中國清朝的末代皇后,在打著歷史聚光燈的舞台上,隨著幕起幕落,留給後人的只有敘述她波瀾一生的文獻還有數張照片。聯合目錄中關於婉容的影像幫助我們勾勒出她的生平。然而,在攝影術傳入東方之前,人們是如何記錄人像,又為何記錄?且讓我們從歷史上其他帝王后妃的畫像、發現更多蛛絲馬跡吧。

一、 前言

西洋繪畫與雕塑藝術,溯自埃及古帝國時代(西元前2778-2423)的提斯時代。當時即出現人物塑像「拉荷特普夫妻像」、「書記像」、「村長像」等正面性寫實肖像雕塑,用以追求宗教靈魂不滅的信仰。美索不達米亞美術也有「蘇美族人之雕像」,而西臘美術在古拙時代中期即出現男性裸體和女性著衣塑像,顯現其追求骨骼與肌肉結構的表現。這也帶動了古典時代人體理想美的藝術理念,「克利多斯的阿芙洛黛特」開啟了全裸表現女神的先河,後又經希臘化時代的推展而成為歐洲美術的傳統。直到二十世紀西洋的繪畫和雕塑仍以人物造像為大宗。

我國人物畫,早自戰國時代帛畫「人物御龍帛畫」,描繪一位楚國大夫(墓主)乘龍升天的側面造形,其神態自若、線描流暢簡潔。漢代長沙「馬王堆三號漢墓帛畫」描繪西漢初?(音ㄉㄞˋ)侯利蒼夫人告別人間升天的情景;帛畫作成招魂的幡(非衣)形制,其上為人物流露、循環飄忽的高古遊絲描法,精緻且嚴肅,有別於貴族人物造像。此外,漢代畫象磚多取材民間日常勞動生活和歷史故事,如「弋射」、「收穫」、「鹽井」和「荊軻刺秦王」等作品,造形簡潔而儀態生動。以上描述,足見我國人物畫起源亦甚早,且迥異於西方人體裸露的風格,充滿斂蓄質樸的況味。

二、人物造像的目的

中國東晉畫家顧愷之曾說:「凡畫,人最難,次山水,次狗馬,台榭一定器耳,難成而易好,不待遷想妙得也。此巧歷不能差其品也。」。人物畫既是最難,卻又何以成為畫家競相表現的題材?蓋因人物畫有其社會性、宗教性、歷史性、教化性和紀念性的價值。人物塑造皆有其特定目的,民俗繪畫如「清明上河圖」、「貨郎圖」和「嬰戲圖」,用以表現民間市井生活寫照;歷代帝王畫像則展現君王龍顏的尊崇;又如宗教畫「水陸法會圖像」 、敦煌壁畫中的本生、變相、飛天等題材皆以道教和佛教故事及其教義、衍化佛道人物的法相莊嚴;教化性題材以二十四孝親圖為典型,其目的在於助人倫的倫常秩序。至於肖像畫則為所有人物畫中最為狹窄卻又最具紀念性的造像類別。

三、人物造像之要點與欣賞

人物形體、容貌、儀態、動作、裝扮、化妝、穿著、俱為外在客觀形制,所謂「以形寫形」、「以色貌色」足以達成形似要求,然而人物妙在性情與其情感的自然流露。漢代劉安《淮南鴻烈》「君形」說:「畫西施之面美而不可悅,規孟賁之目,大而不可畏,君形者亡焉。」。魏晉顧愷之為人物造像提出以形寫神的「傳神寫照」論,為肖像人物樹立了造像的典範。南齊謝赫更題出「氣韻生動」、「骨法用筆」、「應物象形」、「隨類賦彩」、「經營位置」、「傳移模寫」等六法論作為人物畫具體過程。

顧愷之認為「四體妍媸,本無關於妙處,傳神寫照,正在阿堵中。」,特別側重眉目傳神的部份,顯然針對肖像畫而強調臉部容顏,並且集中於眼神的焦點上,因而「與點睛之節,上下、大小、濃薄、有一毫小失、則神氣與之俱變矣。」。眼睛是靈魂之窗,人物肖像成敗盡在於點睛,誠非言過其實,顧愷之曾說:「手揮五弦易,目送歸鴻難」,手揮五弦是具體的動作和姿態易畫,而目送歸鴻卻為無形靜態反映人物內在思緒,情感化作眸子談何容易。

人物造像除半身頭像的肖像外,全身肖像亦甚普遍,此時在人體比例上有「坐看五,立量七。」的比例原則。而蘇軾更指出:「道子畫人物,如以燈取影,逆來順往,旁見側出,橫斜平直,各相乘除,得自然之數,不差毫米。出新意於法度之中,寄妙理於豪放之外,所謂游刃有餘,運斤成風,蓋古今一個而已。」蘇東坡認為吳道子畫人物不必像西方素描藉由輔助線而能精準把握形體,因為他善於運用水平、垂直與斜度的距離與角度微妙直覺觀察,所謂「橫斜平直,各相乘除,得自然之數,不差毫米。」,即我國人物寫生觀察的特殊判斷方法,人物造像者不能不諳此法。這種直覺判斷避免起稿線在作品完成後留下去除不掉的殘留。

人物造像欣賞就如創作一般,是以整體為考量,從姿態是否自然優雅、髮飾、化妝、衣著、色彩是否得宜且合乎身分,到臉部神情顯露都足以感受每個人物的差異。整體而言,我國人物畫除了沒有西洋裸體造像外,嘴型變化不多,最多只是大小寬窄之分,都屬不苟言笑的內斂形式,身體語言不多,無論坐姿或立姿都屬端莊造形,較少臥姿造像。凡此現象乃儒家禮教和顧愷之著重眼睛描繪為重點「四體妍媸,本無關於妙處」的深遠影響。

四、結語
人類藝術史上,藝術家關懷人文,以人物造像傳達社會、宗教、歷史、政治、文學、戲劇、軍事等人物題材,為人類在照相術發明之前的時代,留下珍貴的圖像史料,對於人類歷史的還原提供具體的研究根據。小則一幅個人的肖像畫也都為後人留下慎終追遠的紀念價值。人類隨著時代不斷衍變,雖然現代影像十分發達,但是出自畫家巧手繪製的人物畫仍深具藝術價值,不為照相所取代。

國立台灣師範大學藝術學院院長/林昌德